接吻也是。
这些天没事的时候,陈序青就会思考她现在和池宴歌的关系,她承认她再次翻出了压在心底的对池宴歌的爱,也确信池宴歌并没有忘记她,但她们谁都没有再更进一步,陈序青猜,池宴歌和她一样都还在为她们曾经分崩离析的过往顾虑。
暧昧是一回事,接吻是一回事,有没有真的重新走到恋人的一步又是一回事。
可二十九岁的陈序青已经不是一个非要求得因果的人,不想要那么多规矩,不想要池宴歌说让她站住她就不敢多迈一步。
与池宴歌的恋爱是她人生里的习得课题。她这次要自己拿到满分。
陈序青看着池宴歌极尽克制的眼睛,她说:“池宴歌,那天晚上我跟你说睡不着的时候,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,我在想,既然我们已经不明不白接过一次吻了,为什么不能再一次。”
她垂眸,笑自己,“但当你看我的时候,我又不敢了,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,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我不像以前那样听话你就会不喜欢我。”
这包厢里只有陈序青一个人的声音。
烛光微亮,四周的一切都像是被虚化,模糊了与她们的界限。
而陈序青继续讲道:“今天我突然就想通了,池宴歌,和我恋爱吧,我不会太听你的,你也不需要对我太投入,我们互不影响,不想继续的时候随时可以分手。”
她看着池宴歌的双眼笑,发自内心的,她终于看清了池宴歌为她怔愣的神情。
于是,陈序青撑着椅座,倾身向前,池宴歌被压着往后靠,陈序青的唇停在池宴歌的唇前:“不过,我还可以最后听话一次,你现在还有机会拒绝我哦。”
池宴歌右手扶着陈序青的腰,从憋过一次呼吸开始就陷入缺氧不受控制剧烈跳动的心脏,她那背完一本《外科学》都不会发昏的头脑,在陈序青一句又一句话的冲击下彻底停摆。
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,双唇几欲闭上都不受控地轻颤,她感觉到陈序青的左手摁住她的肩膀,她的手攥紧陈序青的衣服。
唇与唇贴紧。
完全被陈序青压制住的池宴歌微微仰着头,先是蜻蜓点水的三次触碰。
短暂。抽离。
陈序青右手完全搂住池宴歌的肩膀,将池宴歌圈在怀里,池宴歌的后背从椅背上离开,她双手环住陈序青的腰,在陈序青的节奏里,双唇再度贴近。
在这样一个随时可能有人回来的空间里。
陈序青的吻温柔又不紧不慢,池宴歌从前教她的吻技,都被她如数还给老师。
池宴歌会担心乔献她们这时回来,不时想要分心去处理那没被上锁的厢门。陈序青的吻却又反复将她的感官全数麻痹,被撩拨到炙烈的血液在她的身体里乱窜,池宴歌被吻得全身发烫,这时陈序青离开了她的唇,手还搂着她的肩膀,静静看着池宴歌的身体在劫后余生地喘息。
陈序青低头看池宴歌,她们的身影在恍惚的烛光中暂时静止。
把可以随时分手的前提摆在恋爱的前置条件里,好像这样就能避免伤心的可能,陈序青让勇敢填满自己的心,又把下意识对池宴歌的防备深埋其中。
毕竟对方是池宴歌。随时会清醒随时会走人的池宴歌。
陈序青爱她,却不敢只知道爱她,她牵住这根联系着池宴歌的风筝线,只想哪天池宴歌又要远走高飞的时候能潇洒放手。
缓和情绪,陈序青抬起胳膊,帮池宴歌理了理稍乱的头发:“好啦,我真该去叫她们了。”
池宴歌没允许陈序青立马就走,她拽低陈序青,重新拿回支配权。
在陈序青唇上轻轻碰一下:“嗯,现在去吧。”
……
“乔老师对不起……”
许蕾半走半停,来到乔献眼前,“我还是想问,我们真的就这样三个人单独在这里吃吗?不要下去叫序青和池医生上来吗?”
乔献靠在盈西公馆顶楼露天吧台边品红酒,晃晃高脚杯,波荡的水纹中折射出她模糊的笑容,她漫不经心,看似皱眉苦恼会儿,才回答:“她们不一定想上来啊。”
许蕾不解:“为什么?”
乔献放下杯子,撑着下巴直勾勾看许蕾:“怎么?陈老师给你发消息了?”
许蕾被看得紧张,赶紧摇头:“没有没有,我只是觉得万一她俩一直坐楼下等我们回去,会尴尬,我想说,不然我先回去叫她们来,你和汤医生在这里等就好了。”
我只怕你下去会尴尬。乔献笑着想了句,她拿起手机,很同意许蕾的样子:“你说的也对,那我给她们打个电话吧——”
“我刚才给序青打了两个她没接。”
“是么。”
乔献看眼手机屏幕上池宴歌的来电,摁下接听将手机靠在耳边,对许蕾笑着说,“看来我今天比较幸运哦。”
池宴歌声音响起:“在哪儿。”
“我们吗?”乔献看看满脸好奇的许蕾和不远处也满脸好奇的汤茯,“楼顶吹风呢,你们上来吗?”
池宴歌那边推椅子:“楼顶?”
“嗯,你们不在楼顶,我们只好在楼顶了。”乔献说句挺深奥的话,“对啦,麻烦你,好了就让她们把菜送上来吧,我快饿死了。”
背景服务生问好的声音,还有池宴歌冷淡回了声:“嗯。”
没多久,池宴歌和陈序青,还有身后随行的服务生共同出现在吹风三人组的视野里。
汤茯急急忙忙跑到池宴歌跟前,她跟池宴歌搭话的同时,去瞥了眼笑着走去许蕾身边的陈序青。
刚刚,乔献不急,许蕾不太急,她可太急了!
明明是想着这回来要给池宴歌扎场助威,不说能让池宴歌和陈序青的关系有巨大推进吧,至少能在饭桌上帮池宴歌起哄两句。
结果,她话还没跟陈序青说上,就被大明星拎走,这会儿,她都不知道该不该问池宴歌状况如何。
只能默默观察池宴歌的脸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