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水器里的热水不大够用了,陈妄搂着傅玉呈的腰,脸埋在傅玉呈锁骨里,和人家靠在一起取暖,任由傅玉呈把新买的沐浴露往他后背上抹。
俩人皮肤光溜又漉湿地贴在一起,傅玉呈下面有意无意地跟他“耳鬓厮磨”,沾着沐浴露往下探去,没两分钟,又把陈妄钉到了墙上。
洗了个凉水澡,陈妄还是很热,被傅玉呈抱回床上时眼睛都睁不开了。
傅玉呈得亢奋劲儿没过去,绕弄他半干不湿的头发,说:“开学后搬回幸福里住吧。”
陈妄合着眼,声音黏得拉丝:“……为什么?”
“室友会打扰你学习。”
陈妄嗓子里咕哝出一声笑:“楚文很安静的。”
傅玉呈嘴角一沉,手不动了,虚虚搭在陈妄头顶。陈妄正被撸得舒服,眼睛也睁开了,仰头瞅瞅傅玉呈,小声问:“怎么啦?”
“没怎么。”傅玉呈把胳膊抽出来平躺,打了个很假很短暂的哈欠,“睡吧。”
傻子都看得出傅玉呈不高兴了。
陈妄不确定是因为什么,试探着说:“我下晚自习太晚了,没有车回家呢。”傅玉呈一动不动,他又说,“楚文没跟我说过几次话,打扰不到我的。”
“嗯。”
陈妄:“……”
困劲儿一上来,陈妄哄不动了,脑门磕在傅玉呈肩膀上渐渐睡了过去。
半梦半醒间听见傅玉呈说话:“我做实验遇到瓶颈了。板子上的电流失控乱窜导致大面积短路,你有什么头绪吗?”
“别拿我开玩笑了,”陈妄维持着一丝清醒,“我这物理水平哪帮得了你啊。”
“我又不是考官,你随便说。”
“哦,那……检查各个元件是不是焊接稳固了……必要时切断其他线路,只留一条路确保正常运行?”
傅玉呈思索片刻,在他嘴唇上亲了亲,眼里沉沉的:“真是聪明孩子,明天我就切断其他线路。”
失控暴走,就切断其他路径,无论电流怎么走,终点都是一个地方。
陈妄毫无所觉,呓语道:“哥才聪明呢。”
转天陈妄又起晚了。
傅玉呈不在家,在床头柜上留下一张字条:【我去实验室了。喝粥不准加辣椒酱。】
字条被一碗青菜瘦肉粥压着,粥是昨晚熬的,傅玉呈出门前加热了一下,现在还是温的。看到辣椒酱时陈妄耳根一热,下意识摸了摸后面,有点疼。
上周傅玉呈买回来一袋小米辣,跟大蒜生姜一起剁碎,放上油、白糖、盐和白酒,调制出一小罐辣椒酱。家里没有冰箱,所以没做太多,差不多是傅玉呈吃一个礼拜的量。
在一起生活久了,陈妄对辣椒的耐受度也越来越高,偶尔还能往饭里加半勺辣椒酱拌着吃。
但是昨晚做得多了,傅玉呈不允许他吃辣。他小口喝着粥,觉得没辣味的食物索然无味,就打算偷偷加一点,哪怕给粥染点红色,也更好下咽。
没想到下床时腰一软,整个人跪在了地上。床头柜本体是三只鞋盒,被他一推,也撞倒了,粥洒了一地。
陈妄:“……”
他情绪倒是很稳定,索性跪坐在原地,缓了几分钟后扶着床沿站起来,把一地狼藉收进垃圾袋里。屋里地方小,他一直习惯把垃圾放门口,扳了几下门锁,没打开。
傅玉呈把门锁了。
他第一时间反思自己有没有得罪傅玉呈,想了半天,他好像没做错什么……
憋着一口气洗漱完,给自己盛一碗粥靠在橱柜上喝,气得连辣椒酱都忘了放。
下午四点多,傅玉呈回来了。
陈妄撂下笔,学着记忆中傅玉呈生气的模样,两手抱在胸前,翘起二郎腿:“你为什么又把我锁家里?”
“嗯?没有啊。”傅玉呈递来一瓶冰镇北冰洋,“门锁坏了?”
陈妄下意识伸手,这么一接,就变成了“拿人手短”,自己先熄火了。半晌后才说:“锁没坏,插钥匙能转。”
他说得言之凿凿,傅玉呈拿启瓶器给他开了汽水,放软了语调:“今天外面赶集,怕你出去不安全。”
“傅玉呈,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?”陈妄没喝汽水,“拿我当幼儿园小孩骗?”
“反正你也不出门。”
“我出不出门跟你锁不锁是两码事吧?”
汽水瓶上的水汽凝集成珠,沿玻璃瓶身成股滑落,屋里静得能听到水珠落在桌面时的“簌簌”声。两人无言对峙片刻,周遭空气仿佛被两瓶汽水的寒气凝滞了。
傅玉呈大步走来,扛起陈妄把人压到床上,脸埋在颈窝里,不动了。小电扇敬业地吹着热风,俩人衣服上被汗洇湿了一大片。
“你又要干嘛?”陈妄热得受不了,推了推傅玉呈,“都热出水儿了……”
傅玉呈拿脸蹭他:“我今天好累,让我抱一会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