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一面卷袖子瞪眼睛,一副准备打架的样子。
曹领军连忙拦在两人之间,对着白浪说:“白公子,你别在意,小人还是先送您去宫城……”
“没你的事。”白浪一挥手轻轻拨开曹领军,有些好奇地望着徐疯子说:“你说的话我不懂。”
“这还不好懂?”徐疯子一哼说:“你把曹领军当什么东西?招之即来,呼之即去?”
“那么该怎么说?”白浪愕然问。
“还不简单?”徐疯子说:“就说──多谢你的帮忙,我自己去就成了,您请回吧──这都不懂?”
徐疯子早有经验,一般的上族人根本说不出来这样的话,看来要和这人好好打一架,教教他待人处事的道理。
哪知白浪想了想,反而点头说:“这也有道理,皆领军,刚刚在下无礼,你别见怪。”
曹领军受宠若惊地连声说:“不敢当……不敢当……”
“好朋友!”徐疯子大喜说:“我非得和你好好喝一杯不可,来来来,你喜欢丰盛大餐还是精致小点?喝‘老苏果’还是‘六蓝根’?”
老苏果是以苏果酿制的苏果酒,五十年以上者称为老苏果,而六蓝根是以草包米根蒸酸的草根酒,但若以五载以上的草包米根酿制,必须每十年去膏一次,这动作也称作一蓝,六次之后无须再去膏,从此称为六蓝根。
老苏果口感辛辣灼烧,六蓝根醇厚够劲,两种都是人族最好的酒,南角城中同时藏有这两种酒的饭馆不超过两家,有钱也未必买得到。
“由你作主便了。”白浪打娘胎里就在逃命,哪里听过这些?于是摇头说:“我没意见。”
“好!”
徐疯子兴奋地说:“那就去‘端流桥’桥头的‘翠琉居’吧,那里的孙三娘一手精致北方小点,藏有八十年以上的六蓝根,又安静又舒服,最适合朋友一起聊天,白兄请。”
“徐兄先请。”白浪客气地揖让。
“一起走。”徐疯子哈哈一笑,拉着白浪迈步就走,只留下曹领军和四名士兵在大街上面面相觑,彷佛有些弄不清刚刚发生了什么事。
“翠琉居”在城南偏东的“端流桥”桥北,占地约五百平方公尺,说大不大、说小不小,但是造型十分特殊,一幢幢独栋的宫殿式小房分布在精心设计的庭园中,最大的特色便是从底部一直延伸到屋顶的大型落地窗,落地窗色呈晕彩,配上泛出金属色泽的淡绿弧形纲砖,与景色完全融合在一起,在日光照射下,淡淡的绿揉合其它光彩雅致地散发;若在夜间七彩夜空的照耀下,整个庭园更会笼罩在反射的彩光下,平添了几许神秘的气息。
刚到门口的迎宾厅,徐疯子便扯开喉咙大叫:“有好朋友来了……都跑哪去了?”
这时一个士族伙计身着裁切合身的衣裤,满脸笑容地从内屋迎出,对徐疯子行礼说:“徐爷今天这么早来?”
“小贾,三娘呢?”徐疯子笑嘻嘻地问。
小贾微笑说:“三娘正在忙,是不是让小的先陪徐爷到璇宫坐坐,等一下三娘再来拜会徐爷?”
“也好。”徐疯子一指身旁的白浪说:“这位是白公子,是我新结识的好朋友,你们可要好好招待。”
“原来是白爷。”小贾哈腰为礼说:“我们一定尽心,还请自爷多多指教。”
白浪只点了点头,他一生颠沛流离,多在草丛密林中度日,十分不习惯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。
徐疯子却宛如自己家般毫不在意,只见他拍了拍小贾的肩头挤眼低声说:“小贾,你追到小玉了没有?”
小贾脸一红,低下头摇了两摇,徐疯子呵呵一笑,依然压低声音说:“早说教你两招,别尽害单相思,会闷出病的。”
“徐爷!”一个女侍从中央的拱门走出,一见到徐疯子便巧笑情兮地说:“您怎么尽站着说话?快进来坐。”
只见徐疯子放开小贾,迈步笑说:“小玉越来越漂亮了。”
原来这位女侍便是小玉,生得确实娇俏可喜,难怪小贾犯相思了。白浪见到徐疯子连这都管,心里不禁有些意外。
两人进到“璇宫”,那是一个小型的圆形挑高宫殿式建筑,里面的装潢与门口大厅相似,不过却更为别致,有种闲雅的风味自然流露出来。
白浪目光转到中间一组方形的餐桌,只见上面无论餐具、器皿都极为精致,正打量间,徐疯子已经一屁股坐下,望着白浪开口说:“这里的餐具,若非从布尔山麓彩磁城运来的白彩细磁,便是设计极具巧思的银器。其实每一宫都有不同风味,不过我特别喜欢‘璇宫’。
坐!”
白浪点点头坐下,小玉一面泡上清茶,一面说:“徐爷、白爷,今天想吃点什么?”
“‘六蓝根’先来两壶。”徐疯子挥手说:“其它的随你啦。”
小玉早明白徐疯子的个性,抿着嘴笑笑说:“难得见徐爷带朋友来,三娘说不定会亲手下厨呢……”
“小玉!”这时门外忽转入一个容包美艳的高贵族妇人,她笑着斥责说:“你又随便替我许诺了……”
小玉一见此人,连忙伸了伸舌头闪开,只听这位美妇跟着又说:“不过这次小玉倒是说对了,徐爷带朋友来确实少见,是该料理些小菜待客的。”
看来这位少见的艳丽妇人正是孙三娘。
“三娘!”徐疯子两眼一亮,一拍手说:“快来见见我新交的好朋友,他姓白……噢,白什么?”徐疯子这才想起还不知道白浪的名字。
“白浪。”白浪向着孙三娘点点头。
孙三娘阅人无数,一眼就看出两人只是初识,想来有许多话好聊,于是她向小玉、小贾施了个眼色,躬身说:“两位先聊聊,一会儿前菜、‘六蓝根’就会送来,我再过来陪两位聊天……小玉、小贾,你们还杆在那里做什么?”
“是,三娘。”两人立即随着孙三娘躬身退出。
三人这一走出璇宫,场面马上冷清下来,徐疯子望向白浪说:“白兄,你之前在那儿生活?”
“荒野之中。”白浪简洁地回答,他当然不能老实说出自己被追杀了二十多年。
“荒野?”徐疯子眉头一皱,上下打量白浪说:“你是贵族?不是皇族?”